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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只是沙砾一般的女孩,又怎配拥有你钻石般的爱?
【壹。】
我是山沟沟里一个平凡得快没入尘埃的女子,没有显赫的身世,没有漂亮温柔的妈妈,没有华丽的衣裳,没有纤纤的素手,没有高贵的气质,我只是像沙粒一般渺小的女子。
我生在一个贫穷的家庭,那是一个九口之家。我有两个姐姐,三个妹妹和一个弟弟,还有一双无能的父母。他们重男轻女,他们有本事生没本事养。我是恨着他们的女子,我想化作沙粒哽在他们的咽喉。
我的二姐在大姐死后便外出打工。后来,她和我们失去联系,只是每月,我们还是会从父亲那本破旧的存折上定期的收到一笔钱,不多,却够维持着一大家子的费用。我想我家的女子都是不幸的,而这不幸已经降临到我身上。一位父亲的故友,向父亲讨了我,要我给他作童养媳。我知道他,和他的那个儿子。我父亲管他要了五万,他爽快的答应了。
五万块,买了我的一切,身体,灵魂,幸福,未来。我是像沙一般廉价的女子,我想是的。
【贰。】
我遇见他,在我14岁的美好光景。
我叫木子芯,在4天前我的父亲将我卖于顾家,从此我成了顾洛的妻。我跟着陌生的顾姓男子,我称他为“爸爸”的陌生男子,奔波了四天,从那片荒凉地迁到江南山水里。为了家庭,为了那对无能父母的宝贝儿子,我在14岁,奔波过大半个中国,嫁作他人妇。
而顾洛,他要的不是我,他要的是木子琳,我的二姐。
【叁。】
这已经是第三个月了,我和顾洛住在一起三个月了。这三个月来,他不曾对我多瞧上一眼,多说上一句。
而我,每天生活在他的气息下。他每天早上穿上衬衣,套上西装,打着领带,将自己的身躯掩盖在那严肃的服装中。然后他带上一个三明治,便出门了。我在他走后开始收拾屋子。我用凉水擦地,然后赤脚踏在地板上。音响里飘出80年代俄罗斯的一些歌剧。然后我洗衣服,再跑到阳台上将它们一件件的拧干,挂好。中午的时候,他会给我叫外卖,他从不让我自己做饭。吃完午餐的我就一直睡一直睡。有时醒来,窗外飘着雨,有时沙沙沙,有时啪嗒啪嗒。江南是当之无愧的水乡,雨水特别的多。有时醒来,我会看到顾洛坐在我的床边,用特别悲伤的眼神看着我。这时他会慌忙收起他悲伤的眼神,换上冷漠对我说,我们出去吃。
这段日子,我学了很多东西,认字看书做饭上网。在顾洛身边的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的过着。
他一如既往的冷淡,而我做着我该做的事,日复一日。
【肆。】
那天我穿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,这条裙子是我和顾洛去吃饭的时候,经过一家商店时,他给我买的。后来我才知道,这件衣服的牌子是香奈儿,而香奈儿,是木子琳最爱的牌子。
此时是深秋,当我走在这座城市最大的“公华墓园”的林道上的时候,风不停的吹过,有点凉。我们最终停在一座干净的墓边。
顾洛很顺手的将一束快要枯萎的花拿开,换上一束干净的白百合。而我,泪滴滚落,我想要放声哭泣,大声的哭喊,却发现,我的声音被所在了喉咙,咽不下,发不出,我只能无声地任由眼泪滑落。
我看见了墓碑上“木子琳”三个大字及我姐姐笑得和百合花般纯洁的模样。
【伍。】
顾洛没有看我,没有为我擦眼泪,他在墓碑前很安静的坐下,然后抚摸着照片上姐姐的笑魇,“琳儿。我把你妹妹带来了。”
他拍了拍他身边的空地示意我坐下来,我坐在他的身旁,没有出声,我不知道我可以说些什么。
“今天是你姐姐的忌日。”顾洛终于开口,带着我无法解读的情感,有怨恨,有不舍、有疼惜,有无奈。我没有开口。“两年前,她找到了我家,说是我父亲故交的女儿,那是她才十六岁,像正要开放的百合花一般的年龄,我要我的父亲安排她当我的助理。她什么都不会,可是她好聪明,什么都一教就会。她和你一样,什么都不麻烦我,什么都不要求得很多,自知,知足。我爱上她了,我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,或许是在和她相处的每一天,爱意便一点点的累积,去年的今天,你的姐姐离开我了,我还没来得及告诉她,我多爱她,她就走了。”顾洛的眼里满是平静,可我知道,他有多难过。我总觉得我懂他。
“可不可以告诉我,我的姐姐,怎么死的?”终于忍不住的问出口。“子宫癌,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期,癌细胞已经扩散到全身各个器官,没救了。她死前,拜托我,哀求我,照顾你的家,还有娶你。”顾洛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已经无法去判断他语气里的情感,我只知道我快要窒息,是姐姐,是因为姐姐他才娶我的啊。
是啊,凭我,沙一般贫贱的女子,砾一般卑微的女子,如若不是姐姐,他又怎会多看我一眼呢?
【陆。】
从墓园回来后,我就一直断断续续的发烧,高烧低烧。顾洛尝试着带我去医院,我不肯去。我害怕那个全是惨白颜色的地方,害怕空气中飘着的消毒水的味道,害怕那些冰凉的针头插进血管时残忍的疼痛,害怕时时可能宣告着一条生命完结的无助。
顾洛坳不过我,他给我买退烧药,再温柔地喂我吃下。我第一次在顾洛眼中看到温柔,只是,他的温柔中,映着的是那纯洁百合花的影子,还是卑微得像沙砾一般的我?
这是一个灰暗的午后,没有雨,天却灰暗得可怕。我躲在被窝里,看着落地窗外那个仿佛快要裂开的世界,有些害怕。我翻开盖在身上的暖被,披上外套,赤脚踏在实木的地板上。此时我听到了厨房叮咚的响声。我走下楼,便看见那个俊美的男子围着围裙在厨房忙碌的身影,一个星期了,这一个星期他都没有去公司,就在家里守着我,在床边给我讲故事,给我拧毛巾,为我退烧,喂我吃药,给我煮姜汤,熬清淡的粥。他像一个孩子,将一个陶瓷娃娃捧在手心,放着怕摔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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